【维勇】Now kiss 14

假装蒹葭:

14


“维克托——维克托是我的教练!”胜生醉鬼在他的教练的臂弯里高声宣布。

日本人显然还意犹未尽,一路上都不太配合,维克托废了不少力气才将他哄下了车。他半扶半抱,带着他往前走:“当然,我是你的教练。”

“我的教练。”勇利像是得到了承认一般,笑吟吟地重复。

“来吧勇利,我们到家了。”维克托让勇利靠在自己身上,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家门。推开门后,被关在里头的音乐顷刻从屋内流淌而出,维克托这才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忘记把音响关上了。

因为听见了熟悉的旋律,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勇利又兴奋起来。他双手环住维克托的脖子,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拖长了声音说:“维克托——我们跳舞吧?”

维克托无法拒绝他的亲近。他扶住了勇利的腰,带着他往屋里走,用调侃的语气问:“不,今晚已经够了。你还不累吗?”

“那、那就唱歌?”勇利打了个酒嗝,失落地建议。

“只要你想唱,随时可以。”维克托垂下眼睛,心里微微一动。他想知道勇利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但在问出口前,俄罗斯人又轻轻一哂,放弃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而勇利根本没注意到他在想什么。他微微偏过头去,被音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日本选手半靠在他的教练身上,他的脑子里一团糟,根本想不起来歌词,纯粹是跟随着本能,口齿不清地跟着音响里的歌声一块儿唱了起来。

Tell me when will you be mine(告诉我你何时会属于我)

Tell me quando quando quando(告诉我何时、何时、何时)*

维克托低头看了他半晌,听着他语不成调地对着自己唱着情歌,最后还是抬手将勇利的头按到自己怀里。他叹着气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这个狡猾的小混蛋。”

胜生勇利挣脱了维克托的手,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没法说服你,你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维克托将那些不敢对着清醒的勇利说的抱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胜生勇利明明比我要任性一百倍!”

客厅里的歌手还在用那迷人的嗓音请求着来自爱人的垂怜,被抱怨的对象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维克托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把头埋进了勇利的颈脖里,难过地问:“如果我那天没有吻你是不是会更好?那样你是不是就不会搬出去了?”

“维克托……”勇利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佳。他回应了这个拥抱,右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仿佛是想给他一些安慰。这让维克托感觉眼眶发热。

他吸了吸鼻子,轻声问:“勇利,你还会愿意继续表演双人滑节目吗?”

日本人阖上眼睛,靠着他的头,梦呓一样回答:“当然,我愿意。”

维克托悬在半空的心因为这个根本不能算数的回答落了下来。他闭上眼睛,紧紧拥抱着勇利,希望能从这个久违的拥抱中汲取到一些勇气。

他发誓,在拥抱过后,他就会变回那个耀眼夺目的、自信的、天才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就像勇利喜欢的那样。

 

胜生勇利在宿醉地狱中醒来。

他感觉头昏眼花,仿佛有一把重锤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地敲击着,全身肌肉都酸痛不已。日本选手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清醒过来。

以现在这个状态,今天肯定是没办法训练了。胜生勇利艰难地撑起身,喝了一杯不知道是谁放在床头的清水,才又倒回床上,捂着头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情。

实际上斗舞的前半段他还是有意识的,但酒劲上来后他就一点儿也记不清了。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是尤里把他送回来的吗?

勇利伸出手去,在床头摸到了他的手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打开手机,发现尤里给他发了一连串的信息。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勇利皱着眉点开了未读消息,第一眼看见的照片就差点让他把手机砸到了脸上:他和维克托在仓库的舞池里跳舞。

天啊,为什么维克托会在那儿?勇利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感觉头更疼了。他们俩还在因为搬走的事情吵架呢,他喝醉了也就算了,为什么维克托也一块儿跳舞——还笑得那么开心?

他拉起被子蒙住了脸,下定决心以后不再乱喝酒,同时真诚地祈祷自己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沉痛地反省了一番后,日本人拿起手机继续将尤里发来的信息往上翻去。他飞快地略过了自己和陌生的舞伴们的合照,终于到了最上面那一条。

“给胜利者的奖赏。”尤里撂下这句话,就给他发了一个视频文件,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照这样看来,他们最后大概是赢了。胜生勇利心情顿时转佳。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视频文件下载了下来,才好奇地开始了播放。

这是尤里偷拍的一段视频。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正躲在雅科夫身边,举着手机对着镜子拍摄。而镜子前的维克托表情不太好——他紧紧抿着嘴唇,嘴角下弯,眉毛可怜地皱成一团,双眼通红,似乎下一秒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就要顺着流下。

理发师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每剪一刀都有一缕头发落下。尤里特意移动了一下手机,将落在地上的长发拍得清清楚楚,又迅速将镜头转了回去,对准维克托伤心欲绝的表情。勇利还能听见拍摄者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咳咳咳……”勇利被结结实实地呛住了。

视频还在继续,理发师的动作很快,一边剪发一边轻声安慰他的客人,勇利只听懂了其中几句:“短发也会很好看的,我保证。”

维克托两颊的肌肉紧绷着,显然在尽力忍耐。他似乎无法再忍耐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长发被剪短,通红的双眼从镜子前移开,停留在了自己正穿在身上的理发斗篷上——他刚剪下的长发落在了上面。

啪嗒。在眼眶里打转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维克托就已经是这样哭的了吗?胜生勇利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但依旧无法制止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咯咯地笑个不停。他觉得这个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的维克托看起来可怜极了,也可爱极了。

雅科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脸,语气就像是在哄害怕打针的小孩子:“好了,维恰。我知道你很不舍得,但这是必须的。长发已经不适合你了——坚强点儿。”

很快,短发的维克托就出现在了镜头里。理发师忍俊不禁,向雅科夫确认这个发型没问题后,便给花滑选手解开了理发斗篷,贴心地退了出去。

恢复了自由的维克托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上的短发,越摸越伤心,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镜头剧烈摇晃起来,如果可以笑出声的话,尤里大概已经快要笑得断气了。他似乎再也忍耐不住,迅速收起手机走到了一边去,最终停止了拍摄。在录制结束前,勇利还能听见那边传来夹杂着“不不不”的抽泣声。

勇利相当理解尤里的感受,因为他也根本止不住笑。维克托大概真的相当爱惜他的长发,哭起来特别真情实感。

这是实在太可爱了!日本人给尤里发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接着真诚地感谢他,他一定会一辈子好好珍藏这个视频。

这个视频让勇利不由得想起之前维克托提到他的发型转变的时候的情境。

当时维克托只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两句,说长发不再适合他当时的形象,因此就剪短了——勇利根本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辛酸往事。

他着迷地重看了好几遍,直到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勇利才意识到是时候起床了。他拖着酸软无力的的手脚洗了个澡,接着下了楼。

现在这个时间维克托应该在冰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日本人摸了摸跟在自己身后的马卡钦,向它道了一声早安,接着才来到厨房觅食。然而这两天都没去采购,冰箱里只剩一些果汁和啤酒,根本没剩下什么吃的。

他正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犯难,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勇利疑惑地走到客厅一看,发现维克托竟然回来了。

俄罗斯人手上抱着一个装满了东西的购物纸袋,见勇利从厨房走了出来,也有些吃惊:“你已经醒了?”

“刚刚起来。”勇利习惯性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但刚刚视频里那个哭鼻子维克托却钻进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由自主对上了维克托的眼睛,“呃……维克托怎么没有去训练?”

“嗯,已经跟雅科夫请假了。”维克托敏锐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心情顿时转佳。他让勇利坐到餐桌旁,从购物袋里取出一袋面包放到他面前,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先吃点儿。”他温和的敦促,“我去准备午餐。”

为什么维克托会突然单方面恢复到之前的态度?勇利希望自己没有把“见了鬼了”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日本选手叼着面包,愣愣地看着维克托走进厨房,感觉就像是错过了一整季的连续剧。


-TBC-


*《Quando, Quando, Quando》Michael Buble的版本(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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